楓橋夜泊

shit

別問我為何罵粗話
因為我很難過
難過到極點

這張照片很普通
若不是在現場
是很難感受到那種令人鼻酸的氣氛

素員上午替代她的市長老公
到郭家了解境況
老人家快九十歲了
他的妻子癱瘓在床已經七年多
兒子三年前離家出走後音訊全無
幸好有個孝順的女兒及女婿
每天都回去幫忙照顧
這家人住的房子非常破爛
土地是國有財產局
要繳地租的
老人家憑著維薄的退伍俸來維持他和老伴的生活開支
但卻不足以支應生病的費用及抽痰的消耗品
三餐幸好有花防部的工兵連就近提供給他們
讓郭家可以省些開支
原本里幹事幫他們申請低收入戶
但必須合併計算子女的所得
卡在他那失蹤多年的兒子有收入
使得申請未能通過

而從老先生的女兒處得知
她原本有份朝九晚五的工作
也是做居家看護之類的
只是去年奔波於帶著雙親看病
被主管以請假多次無法配合業務而被裁員
讓我氣憤的是這個單位講求從最小的扶助開始
卻無法對這個個案有更多的寬容或協助

在談到"辛苦"這字眼時
老先生的女兒說,都是自己的爸媽,又怎能說辛苦
她又說,最苦的是媽媽
因為七年多來都癱瘓在床
心裡有知覺卻無法行動
最辛苦的是她的先生
開計程車的收入微薄
每天中午都會趕回來幫她媽媽管灌餵食

採訪多年來
我很少在場合裡流露情緒
這次破功了
其實不只我一個
現場同業多人都紅了眼眶
我今天的情緒低落
悶得脾氣更糟
下午還為某人部落格裡文章的兩個字
數落他的不是
這種情緒性的反射
我自己看了也很討厭
想到
我們的周遭仍有人如此辛苦的活著
讓我覺得好無助